南风不向南(十二)
4666,这个数字,我真的爆肝了哈哈哈
感觉今天要被骂,,,小可爱们,请不要太用力,看在我这么高产的份上,轻轻地对待我
能有红心蓝手加评论支持的话,灰常感谢
也不知道算不算 @neo#easther👿☠️(๑Ő௰Ő๑) 你说的大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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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来想用典狱司的,后来想了想,歌词主打二爷跟佛爷,不太应景,还是用了辞九门回忆
张副官的话尹南风是听了的。
斗下阴诡,而且八爷的书上对青乌子说了挺多,就尹南风看来,这就不是个好人。
这往生血阵以八命换一命,算什么良善物事吗?想来矿山下的大墓只会更凶险。张副官拦她,是情理之中,也算是为她考虑了。
张家人的本事她多有信任,也不怕张副官和八爷他们回来之后不将对她有利的遭遇告诉她。
这么着,在上面替张启山守守家门也没什么。
好不容易摆平了霍锦惜,她空出了一点心思探探别的路——比如据说对那个墓知之不少的二爷。
这头她才搭着尹新月往红府走了一趟,可惜二月红的嘴一如既往的严,什么都没撬出来不说,还在回去的路上‘折了本’。
看着陈皮这一伙人拦在路上,她知道今儿怕是难过了。
因为去的是红府,她跟尹新月都没带什么人。尹新月身边只有一个不顶用的小葵,她身边倒是留了一个当司机的棍奴,但对面的陈皮带着的可是十几个好手。
尹新月一口牙都要咬碎了,尹南风却是神色未变。
跟尹新月耳语几句,尹南风在陈皮的耐心耗尽之前下了车。
他的心思她猜得到几分,不过是也想下墓,但手里没个筹码不踏实,想捉了尹新月在手,在下头就是碰见张启山也有要挟的余地。
可惜,今天是不能让他如愿了。
尹南风挺庆幸自己的痛感迟钝的,要不然今天,真是要受一番苦头了。
她的拳脚功夫还不错,但还不算顶好,至少,打不赢陈皮。
被陈皮擒住的时候,她身上已经多了不少的伤口,不过口子不大,流血不多。
霍锦惜的打法,她没用,因为还不是时候。
带着这么狼狈的尹南风,陈皮竟然连夜下了墓。
尹南风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腕,心里莫名不安。那是齐八爷给她护身的十八子手串,到底有没有效用她不知道,可在下墓之前被陈皮手底下的人一把撸了去,她的眼皮忽然就剧烈跳了跳。
因为这个,她来不及等最好的时机,下墓不久就咬牙硬拼,凭着些许运气在一道墓室机关下摆脱了他们。
代价当然是有的,手臂上已经痊愈的伤口跟肩背上的爪伤相比,真是小巫见大巫。
尹南风想顺着原来的路回去,这地方让她很不舒服,可没想到,路是越走越不对。
明明是晦暗的墓室,眼前怎么会拔地而起一座‘新月饭店’呢……
张日山一行人也很不顺利,一路行来死伤不少,人心惶惶。
偏偏路上还发现了其他痕迹,从那铁弹子来看,陈皮他们是已经来了。
这个消息让人压力倍增,当发现一路还有残损的名贵灰蓝衣料时,张启山和齐八爷没说话,张副官一颗心已经沉了下去。
当转进一间极阔达的墓室看见那高台之上的灰蓝人影时,他的愤怒到了一个境界,这人怎么就是不听话呢?
他想把人抓下来好好问一问怎么就那么不听话,但被张启山和齐八爷两个人同时拦下了。
“你好好看清楚了呆瓜,南风她可不对劲得很!别轻举妄动!”
那将近五丈高的高台四周也没有什么台阶,墙体也没什么明显的凹凸,谁都不知道尹南风她是怎么到那上面去的。
她一身灰蓝长裙将全身上下包裹得严实,就是多有伤痕破损也没露出什么不该露的皮肉,只是血痕给她添了些平日里看不见的凄美。再加上一头乌发没有束起,散落下来遮挡住了大半张雪白脸孔,不是熟悉的人还真认不出这会是她。
她就这样赤着双足走在那三丈大的圆台上,微微低着头,看不清想什么,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干什么,就那么漫无目的的时走时停,好在,她还没有走出那圆台。
这样的场景看得人心里发毛,后头几个幸存的亲兵都紧张的咽着口水,克制着不要双股打颤。
张副官却是一眼就看到了她空落落的手腕。
“八爷,南风的十八子手串不在……会不会……”是被墓里的阴灵上了身呢?
齐八爷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:“不好说。”
那头尹南风却突然停住了。
是真的停住了,人定定的站在那里,缓缓抬起了头。
还是张副官熟悉的那张脸,只是他印象中的她不会是这个样子。
木然,空洞,眼眶赤红,几乎让人疑心那顺着眼眶流至下颌的是血泪。
张副官心里不安到了极点,大力扯了扯八爷的胳膊:“八爷,您倒是想想办法啊……她、她到底是怎么了?!”
齐八爷叹了口气:“她的来处是青乌子的往生血阵,如今落进由青乌子操持的墓里,怕是直接被拖进了幻境里。”
又是这个人!张副官简直要骂娘。
“可有解法?”
齐八爷尴尬一笑:“这情况,我是第一次见。书上也只说这幻境是九分真一分假,南风她与其说身处幻境,不如说在自己的记忆里,陷进的,是青乌子的算计,也是她自己的心结。”
八爷的话尹南风自然是听不见的,如他所说,她真的在她想找回的记忆里。
墓室里突然就起了风,不知是哪里击出了声响,细听之下似乎还是韵律。
和着这个声音,赤足乌发的姑娘突然张了口。
——一曲定重楼
——一眼半生筹
——看的全都是那诡谲云涌
——入得此门不回首,无需宣之于口
——我对案再拜那风雨瓢泼的残陋
——再聚首
——戏子多秋,可怜一处情深旧
——满座衣冠皆老朽,黄泉故事无止休
——戏无骨难左右,换过一折又重头
——只道最是人间不能留
尹南风身上有伤,挨了陈皮几下拳脚更是伤了脏腑,中气不足,但这一支词曲勉强唱来丝毫不损韵味。
末了,人微微发笑,眼里的泪却是落得更急了。
就像一生的眼泪,都要在这一刻落尽一般。
这曲子尚算好听,只是其中词意让在场的人听来颇不是滋味,打头那三个人眼中心里皆是情绪莫名,只不知这心中触动的是不是同一人事。
“最是、人间不能留……”
张启山和齐八爷犹可,张副官的眼眶确实跟着泛了绯色。
齐八爷打眼一瞧,简直要跳脚:“不好了佛爷,呆瓜也被拖进去了!”
张启山狐疑地伸手在张副官面前晃荡:“副官?副官?”
“别晃荡了!没用!”齐八爷一副牙疼的样儿,来回看着尹南风和张副官:“看来,南风的心障,还真是呆瓜。”
“青乌子这个人本领通天,造出来的的幻境也与众不同。”
“以心境为锁,将人困在其中。要将人拉出来,或者是要经历幻境的人心志奇坚自己寻出那一分破绽醒来,或是有什么宝物替人抵抗这幻术侵蚀,很难有外力能介入。”
“这幻境的第二个特点就是,它有一扇门,经历幻境的人出不去,但那一分虚幻应在谁身上,谁就能被她引进这个幻境,看见她所见过的人和事。不多,不过若是他能抓住机会,或许能把人带出来。”
“至于假的那一部分,这两个人,不知道一个有没有机会看到,而另一个能不能看破……”
要看破,真的很难很难。
尹南风看着张日山抱着梁湾在自己面前进入新月饭店,旁人无不侧目,她也不能幸免。
那个时候她还能安慰自己那不过是老东西演的一出‘美男计’。
明明、明明在古潼京,自己用尽毕生勇气说出的那句告白,他听到了的。
可看现在,那个笑容,原来不是默许,而是嘲笑吗?
她看着他收拾了汪家余孽,看着他如花美眷似水流年,终于是愿意承认自己的可笑。
外界早就在传闻张会长移情别恋,不料尹老板也跟寻常女人一样痴缠不舍,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争到一个娥皇女英的结局。明明是个巾帼英雄,栽在梁湾这么个小虾米手里,真是可惜了。
尹南风的脸可以丢,新月饭店不可以。
除夕佳节,她还是对张日山下了逐客令。
还以为他会顺势而为直接离开,没想到这个老不死的竟然半天都没动。
“南风,我跟新月饭店签的合同,可还有好多年才到期呢。”
她很想骂他一句‘不要脸’,但最后说出的也成了官方客气的话。
“违约金新月饭店会跟张会长好好结的,到时候跟你欠新月饭店的房钱饭钱一起清算,新月饭店欠你的,一分都不会少。要是你欠新月饭店的,也不用给了。就当,是新月饭店提前给你和梁小姐送上婚礼的份子钱了。”
“张会长,姑奶奶让新月饭店不得插手九门,过去,是南风这个小辈不懂事。”
“从此山高水远,望你我,再无相见期!”
除夕夜啊,北京的夜空是永无停歇的璀璨烟火,绚烂华丽。
尹南风觉得自己毕生的热情,都被它们耗尽了。
新的一年到来时,新月饭店没有了大堂经理。
声声慢和罗雀听着尹南风的吩咐,将新月饭店里外的陈设换了一遍,他的喜好,从此不再是新月饭店的摆设。一连接着好几桩买卖,尹南风不曾对九门宽容,亦不曾对穹棋放水,中间还处理了不少‘没眼色’、‘不懂事’、‘乱说话’的人。
新月饭店的颜面,她还是顶着尹老板的名头重新捡起来了。
三十岁的时候,张日山离开三年了。
她说不再见他,真的没有再与他见过面。夜里还是有睡不着的时候,喝下一瓶酒,也就过去了。
但很多事是过不去的。
比如梁湾汪家人的身份彻底曝光;比如张日山为了她退出九门,卸任九门会长一职;又比如,他们在长沙住了一年,又回到了北京。
长沙啊,那可真是个好地方,尹南风还想得起在张家旧宅自己肆意呼吸的日子,小小年纪就背负了新月饭店的尹南风,只有在那里,能被心情大好的张日山允许放下一次功课,去一次橘子洲,爬一次岳麓山。那些小小的张扬,可以小小的被允许跑出来一次。
在尹老板出现之前,她是被张日山带在身边,不为人知,但被他从头管到脚的尹南风。
现在,哦不,应该是在那个除夕夜吧,尹南风亲手将她埋葬了。
长沙,她是再也回不去了。
声声慢说张日山带着梁湾回北京,可能是要订婚了,说是朋友都在北京,在长沙举办并不方便。
罗雀犹豫着问要不要准备一份礼物,被声声慢狠狠瞪了一眼,外带一句‘吃里爬外’的控诉。
尹南风一袭黑裙单薄,站在窗前,让人几疑她要被北京的大风刮倒。这些年,她是越发的瘦了。
她眼下的那颗泪痣被杯中的红酒映得鲜亮轻红,声音也跟往日不大一样。
“慢,这新月饭店,我接了多久了?”
声声慢虽然疑惑,还是老老实实回答:“您十五岁就接过了家主之位,这新月饭店,也管了十五年了。”
“十五年啊?半辈子,就这么过去了……”
还在墓中的尹南风看着这样的自己,不知道该怎么评说这句话。在这里,她就是个旁观者,看着一切发生,无力阻止。
她很想知道,倔强而强大的自己,心要有多痛,才会有这么寂寥悲戚的时候。
三十岁,女人最好的年华还没有过完,她却像是已经活够了。
有那么一刻,她是怨恨张日山的——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呢?
不过这样的一句质问,也有湮灭的时候。
尹南风看着张日山为着梁湾而将凶狠对准自己的时候,确实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力气和兴致。
梁湾倒在新月饭店,随后而来的张日山将矛头对准了就那么站在她边上的尹南风。
他的冷漠落在她身上,真是让人又可笑、又可怜。
她听着他的声音不带一点温度。
“尹南风,你别让我看不起你!她要是有事,我不会放过你!”
她说了什么来着?
哦,是那一句。
“那张先生最好祈祷你未婚妻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,我一向讨厌有人脏了我新月饭店的地,这笔帐,我下次见到了她算不算,可不好说。”
算了,让他们走了算了,尹南风看着地上那一扇死肉,就算知道自己这次被她算计了,也没什么心力跟她正经计较。
这一句,刺了张日山,也是拦了声声慢和罗雀为首的一帮听奴和棍奴。
就是没想到、没想到啊。
张日山手上的功夫一向了得,她没想到自己也有领教的机会。
长指在颈部合拢,用力,直到颈骨欲断。
这些,都是一瞬间的事。
旁观的尹南风看着垂死的自己,血都冷了。
原来,她、竟是死在他手里的吗?
这才是真相?
她下意识地想要逃,脚步往后退,她不想看了。
可怎么退,他们就在那里。
闭起眼睛,她不看总行了吧?
全身跟着一起疼,从伤口到骨头,疼得她忍不住哭,忍不住就想拽着他一起死。
偏偏还有人叫她的名字,她听得出那个声音。
就是因为听得出,所以苦痛几乎要将她淹没。南风,南风,怎么能有人一边杀我、一边这么关切地唤我?
那个冷漠的张日山在那里,那个痛苦垂死的她自己就在那里啊。
她闭着眼睛后退,不管是什么,她都不想要了。
“尹南风!”
睁眼的一瞬间,刺目的日光消失,她听见了耳边的风声。
原来,她不是逃离了那个让她窒息的新月饭店,而是纵身一跃,跳下了那个高台啊。
五丈,大概就是五六层楼那么高吧。
要是运气好一点,她先磕着头,大概会死得很痛快;运气不好,她会先把全身的骨头摔断,骨刺四面八方刺伤内脏,她会死得很缓慢。过程很缓慢,也无法挽回,大概,她会有一点谴责张日山的时间。
但他现在还是那个小副官啊,那么沉重的指责,他应该背负吗?放弃自救的那一刻,尹南风想到的是这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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